待我成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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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T] 想自由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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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由(1-2)

想自由(3-4)

 

调酒师的男友力,某种意义上……真的蛮高的(笑)

 

 

 

 

5.

 

 

千子翊没再言语,镇定地端起那杯Margarita小酌一口。吧台后的男人听着他的呼吸,觉得这个人很可能在强忍往自己鼻梁揍一拳的冲动。

 

对方当然没有任何动作,反而闪过一个释然的笑,沉吟道:“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哗,比想象的还要直接呢。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处在一个相对平等的立场上对话。” 何湚很配合地再次贴近对方,他越过警察的肩膀,视线飘向更远的地方,“本市公安局情报科的刑警千子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调查我。” 

 

年轻警察的左手撑着下巴,全然一幅厌倦的神态,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小口抿着酒,“是不是接下来就是要挟我了?调酒师先生?”

 

“不敢。我是个文明人。” 何湚耸耸肩,沿着吧台出口走出来,停在子翊身后。他没有低头,只是用手抓上了对方的肩膀,微微施力:“跟我来,吧台不是谈生意的好地方。”

 

 

来自于肩膀的力度并没令千子翊胆怯,光凭这一下就已经懂得对方应该也是练过的,手部的力量令他在警校备受残酷训练过的身体也能感受到压迫,毫无疑问,这是对方的一个胁迫信号。


他依然保持着之前坐着的姿态,声音里饱含讽刺的笑意:

 

 

“自导自演也得先有自知之明啊,何先生。” 

 

 

突然一个肘击以极快的速度向身后捣去,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迅猛的攻击被对方以更快的速度闪躲过去,后背那股幽幽的气流带动了衣服下摆。按在肩上的手掌无疑更加收紧,抓得他左肩生生发疼,恰好抑制了自己正在发力准备补上一击的左臂。千子翊疼哼一声,咬紧牙关,攥住的右拳已经蓄势待发,甚至听到手指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自从警校毕业以后,太久没这样想大动干戈地发泄一场,就冲着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底线的混蛋。但是,在地下酒吧这种公众场所,已有被他视为“耻辱”的前车之鉴,他更不想再一次被当成最瞩目的焦点。更何况身为一名警察,怎么能肆意攻击“无辜市民”呢。


 

先不管别人有没有,至少他有自知之明。

 

 

 

“ 够了。我不会跟你动手,但是也请你自重。” 

 

 

严肃紧张的气氛急转直下,忽因这句话语烟消云散。年轻警官的声音十分安静,就像是钟乳石尖上一滴水滑落,融入在镜面般的积水中,极似于寂靜,又万分清晰。

 

握成拳的右手瞬间展开,终是轻轻拍在了何湚抓着自己左肩的手上,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何湚垂下头,看到酒吧霓虹般的灯光在千子翊脸上缓慢流动,那对灰蓝的眸子如潋滟湖光,深浅莫测,隐藏着主人骨子里的倔强从容。

 

 

他认真了。何湚挑眉,收回了手上的动作。

 

 

“是,我差点忘了,你是个警察。” 调酒师识相地后退一步,并继续云淡风轻地诉说自己的理由,仿佛刚才水深火热的对峙全都不存在,“我只是觉得咱俩需要详细谈谈,找个合适的地点,而不是在这种明亮的环境之下。”

 

“……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的。” 颇为高傲的语调,带着调侃之意从千子翊唇边溢出。他冷冷地瞧了何湚一眼,“我凭什么要跟你谈?”

 

“就凭我知道‘夜鹰’今晚不会来,你在这儿等也是白等。” 突然靠近了一步,何湚俏皮地眨了眨眼,在对方耳畔得意地低语。“还没意识到么?小警察?”

 

 

昨日夜晚发生在TOUCH BAR的全部冲突,像破碎的拼图一样飞速还原场景与关键人物。当最后一块的拼图完成,完整的画面,指向的角色,在那名为“夜鹰”的中年男子身后,站着的另一位男子——

 

就这样跟眼前的人渐渐重合上。

 

 

“你,就是‘夜鹰’的接头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千子翊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他就真因为调酒师的几句话就乖乖跟着他走出酒吧,可能是信息量太大令自己头脑已经运转不过来,即便他努力理清思路但腿脚还是机械般地跟了上去。本计划着今晚埋伏在吧里观察“夜鹰”是否会有新动向,结果有人直接硬生生三两句话就完完全全打碎自己的念想,告诉你目标人物根本不会出没此处,竹篮打水一场空。

 

 

且不说这个调酒师的身份仍有待考证,但是对方的那些话语——它们并不是凭空出现在那儿的。说实话,普通人谁真愿意跟一个警察搅和上呢,大概躲还来不及吧。况且,自己也不应该轻信于一个仅仅见面两次的陌生人,自称是“夜鹰”的接头人也就算了,重点是这个调酒师老谋深算得跟那种风景名胜旁边算命的神棍没啥两样……年轻警察歪着头盯着酒吧外地面上的一块磨损的石砖眼神空洞,全神贯注于脑海里的逻辑重组,落得过路人眼里,都在纳闷这个帅哥到底在研究地上的什么东西。

 

 

忽然一辆低调的黑色跨骑摩托映入眼帘,车主放慢速度稳稳当当地停在身边。红色的金属头盔下一双明亮的眼映着月光,意气风发。

 

 

“沉思得都走神了……快别想啦,上车。”

 

 

说罢,那人的长腿触到地面,把车身微微向子翊的方向倾斜。

 

“等下,你要干嘛啊?” 发觉自己已经陷入思考太久完全没再顾及周围环境,但是何湚的命令立刻让他警觉起来,“要去哪里?”

 

“你咋这么多事儿呢?请你上车行不行?”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也依然想把拘泥于“礼节” “自尊” “谨慎”之类的标签全都从对方脸上扯下撕个粉碎。何湚叹了一口气,勉强做出一个“大爷算我求你”的表情,语气再次放缓,“只是想去吃个宵夜而已,确切地说是我的晚饭。”

 

 

看对方这幅模样,再胡乱推测对方的动机就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年轻警察居然有些呆愣地发出“……呃,哦。”之类的附和。他整了整领口正准备跨上摩托车后座,那顶红色头盔被递到面前,定睛一看,头盔后方居然还贴了一个可爱的小猪佩奇贴纸。

 

 

“戴上这个。我车技熟练完全用不着。” 

 

 

怕再激怒这位“社会人”,千子翊也只是小心地接过来戴上。尽管很感激对方这个举动,职业强迫症的他其实还想提醒不许有下一次,摩托驾驶及被载者双方必须都戴头盔。

 

 

 

何湚毫无保留地拧着右侧车把油门,机车犹如一颗出鞘的子弹,咻得一声弹射出去,直奔灯光迅疾流转的机动车大道。他自如地把持方向,在车流中灵动地穿梭行进。

 

 

“那个,你能慢一点吗……” 

 

 

背后传来警察小心翼翼的话语,温和,又带了丝怯生生,迅速掩埋在擦肩而过的风里。

 


不自觉地再次拧紧油门,感觉到环绕在腰部的手似乎也随之紧了几分,那个人的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凉意,手掌却很温暖。

 

黑夜中城市的灯火无疑是另一道风景线,伴着清冷的月光,高耸的楼房与霓虹一闪即逝,在视网膜上被飞速拉成斑驳绚丽的彩带,和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与马达声组成独一无二的刺激体验。

 

 

今晚夜色真美。

 


这样想着,调酒师终于悄悄露出笑容。

 

 

 

 

 

6.

 

 

烟火气息厚重的巷子旁边,就是挨着一条河道的河坊街,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市井的街道店铺,色彩缤纷的小棚子,油锅煎炸蒸煮的声音,滋啦滋啦的响儿带着腾腾热气卷入空中。扎啤碰撞的脆响与食客的欢声笑语混杂在一起,伴着令人食指大动的调料香味,勾勒出简单而暖融融的宵夜生活。

 

千子翊盯着面前烤好的羊肉串跟茄子,又愣愣地瞄了眼面前那个疯狂飙车男,此时正专心致志地啃着烤翅中,嘴角边还挂了一小滴辣椒油。这是刚才还颇为绅士地站在吧台后调制一杯鸡尾酒的高贵调酒师么?反差未免有点太大。

 

 

“吃啊,看我做什么。” 

 

 

十分敏锐地感受到来自年轻警察的目光洗礼,何湚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被烤制得香气四溢的鸡肉,一边端起旁边的扎啤示意对方,“这里我常来,他家的烤翅真的绝赞!”

 

“赶紧,我跟过来不是为了看你吃饭的。” 千子翊开口催促对方切入正题,顺手抓起自己的啤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对方举起的酒杯。

 

“你咋这么严肃呢,小警察。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七分,这里也不是公安局,别摆着那张看谁都是间谍的脸了。” 何湚真的很想吐槽对方时刻紧绷着一根弦的状态,他一个外人看了都深感疲累,“大周六的你还心心念着工作,莫非是觉得自己爱岗敬业得全国人民都欠你一面锦旗?”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放下杯子,千子翊毫不留情地回以冷笑,“就提醒一句,别为自己的苟且得意,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何湚挪开了目光,低头咬下一串羊肉。

 

让这位倔强的小警察低个头示个好,真是十分勉强呢。

 

 

“很简单,我希望我们可以交换情报。” 何湚嘴里含着食物嘟囔一句,目光停在对方的脸上。“另外我需要你透露一下你们案件的进展。” 

 

“凭什么?” 千子翊纹丝不动,眼底里尽是轻蔑,“如果你只是想从我这里敲诈或者骗情报,我建议你立刻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要是每个警察都这样早就天下大乱了。”

 

“别这么说。你既然跟我来了,就必然有自己的小算盘。” 何湚轻松地咬下竹签上最后一块羊肉,飘香黑胡椒、辣椒、孜然与炭烤的味道,层层叠叠在口腔里跟肉块的柔嫩滋味混合在一起,感染得他心情十分愉悦,“我们各取所需——我会提供关于那个贩毒团伙的近期动态,对你破案会非常有帮助。我无心抢功,你自己独揽就行。”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你要是跟他们一伙的,透露给我假情报误导我们警察的行动,谁负责?”

 

“这个做担保。” 修长的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何湚裂开嘴发出了一个开枪的拟声词,并附赠一个调皮十足的wink。

 

 

“拿我的命。”

 

 

“……” 



毫无证据怎么可能说服千子翊,卖萌肯定是不可以的,尽管他确实被对方这个承诺微微吓到。本来这个调酒师的身份就很奇怪,现在坐在自己对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交换情报,甚至用性命担保,让他实在难以推测对方究竟是何动机。

 

 

他有些失望地拿起旁边的外套,起身站在那颔首犹豫了两三秒,最后还是选择向对面的男人举了个躬,“还是谢谢何先生您,但是恕我不能透露任何消息。”

 

 

“——因为我是一名警察。”

 

 

他一字一顿,目光澄澈,声音不重,足够对方听得明白。

 

 

何湚似乎“嗯”了一声,没入浓重夜色中,很轻很轻。子翊不确定自己是否捕捉到这句默许。

 

就这样了吧,他想,只是一次偶然的误会罢了,跟这个人的关系又不深,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转过身,利落地披上外套,正想系好风衣的最后一颗纽扣时,忽然听到后方传来的疑问句,让年轻警察定格在那里,动弹不得。

 

 

“就这样错过给你自己的父亲报仇的机会,千子翊,你还能这么坦然自若吗?”

 

 

话音未落,何湚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从板凳上揪起来,惊愕于这股扑面而来的杀意,条件反射地用手指猛得掐住拽着自己衣领的那双手。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孔,燃烧起来带着滚滚热浪,如同平日里优雅的猫忽然露出尖利的爪牙,充满不可预测的攻击性。他直直地对上那双灼热的眼,带着一点儿湿润的瞳孔映出自己颇为诧异的可笑表情。对方鼻翼轻微地翕动,胸脯剧烈地起伏,拽住衣领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仿佛是抓住了不可一世的仇人,又像是揪紧生命里最后的浮萍。

 

 

这次是真的惹他生气了。何湚眨巴眨巴眼睛,缓缓咽了一口吐沫。


我为什么非要逞这个能呢,看,踩雷了吧。

 

 

他完全没有想过,会被这个看起来始终从容温和而彬彬有礼的青年,以这种方式,提着自己的领子,迫使自己带点后怕地吐露出自己的目的。

 

 

 

“——不好意思话没说清楚!” 求生欲催促自己马上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嘴里语速飞快,“其实,我早就想搞垮那个贩毒团伙了!嗯,就是杀了你父亲的那个。” 

 

“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个,那个,兄弟,能不能先松开我的衣领,会窒息的……”

 

忽被猛地放开,刚才这一系列迅速的行动已经引得路人和旁边桌子上的食客目瞪口呆,何湚缩着脖子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立刻嬉皮笑脸地搂过子翊的肩按着他的头向周围的人不断鞠躬,嘴里伴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惊扰了各位,这老弟跟我玩真心话大冒险呢,他选大冒险抽到了个有点暴力的选题,影响到各位了真的很不好意思……真的没什么事儿!”

 

 

“别整那些幺蛾子,是不是想吃枪子?赶紧说!” 身旁的警察咬牙切齿地小声警告着。

 

 

“好好好,我说我说。”

 

 

何湚有些心虚地撇了眼千子翊被自己掐出血印的双手,仅仅麻木地低垂在那儿,年轻警察仿佛没有痛觉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伴着紧蹙的眉头和溢满杀意的眼神,活像一匹受伤后再次被激怒的小狼崽。

 

 

被关在黑暗的货舱里的狼,门被完全锁死,忐忑的,愤怒的,悲痛的,带着那股同归于尽的劲,在黑暗里尽全力挣扎着,冲撞着,想要回到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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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子翊的话里出现了《无间道》2的台词——“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有“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之意。

 

而今天的何湚,依然在踩雷的边缘试探。 

 

后文:

想自由(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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